白板鸦

  1.  23

     

    【逸真】囚鸟04

    阿来拉着茯苓的小手,站在草坡上,看着脚下草地里倒着的那两个男人。一如既往地,满脸带着愤怒和不满。

    白泽从草地上坐起身,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。他看见了她,可脸上,嘴角边,依旧挂着那副让人生气的嚣张样。

    怒火满满地从阿来的身体里涨满。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一个无药可救的混蛋!

    她跟小茯苓说“闭上眼睛,捂住耳朵。”

    她可以肯定,极其肯定,要么现在自己掉头走开。只要再对着白泽这张混蛋一样的脸多一分钟哪怕一秒钟,她会对他破口大骂的。

    因为火大至极!

    阿来从草坡上冲了下来。如一头蛮牛那般横冲直撞而来。坐在那的白泽面露慌张,一副手忙脚乱地起身往旁避,满脸的狼狈像,再没有半点可以用来装模作样的臭屁。

    白泽慌乱地从滚倒的草地里跳起来,朝女人狠狠骂了句“你发疯啊!”

    羽还真也已经从躺在那的草地上跳坐起来,胡乱地拉扯身上凌乱不堪的的衣服。

    阿来站在那里,长发随拂过的风飞扬,在她的气喘如牛里,满满都是凶神恶煞。她让他们想起赤足狂奔在山野中的女疯子,更甚者,像个在午夜时刻,头戴着插满火烛的铁环,口含铁钉,在柳树前诅咒人生死的女鬼。

    好恨!

    女鬼阿来让羽还真的耳边几乎出现了不可能有的幻听。

    “说我发疯!”面前阿来的声音粗暴地震在羽还真的耳鼓里,驱走了一切多余的虚幻。

    她一手指住羽还真问白泽:“你们两个不是刚刚才认识吗?有什么见鬼的感情可以让你们在荒郊野岭,像两条发情的野狗一样交媾?到底是谁在发疯?你还是他?还是我?”

    羽还真的脑子里被震得只剩一片混乱。面对女人的指责,他不能判断自己是否做出了如她口吻里责备的那般严重的坏事。他是和这个叫白泽的男人发生了一些脱离常规的事情。可是,可是……

    白泽和“他”长得几乎一模一样。要对着“他”的脸说出拒绝,这对他来说是不可能办到的事。要拒绝羽皇的命令是办不到的。

    他不知道女人为什么要对自己和白泽做的事如此生气?要说生气……

    阿来问:“你都不会觉得生气吗?”

    他抬头看着她。

    “被一个才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侵犯,不管是不是对对方有过好感,不都跟被条野狗忽然狠狠咬了一口,一样的恶心,窝火吗?我在问你,你不生气吗?”

    生气……不是生气不生气。是没办法拒绝。这张脸。对着这张脸。不可能说出拒绝的话。羽还真想为自己辩解,可是,可是……理由不是显而易见的吗?白泽长着同一张脸,他不可能对这张脸说出拒绝,或者做出反抗。

    何况更过分的事,羽皇对他做过比面前这个男人可恶、也可恨多的事。他没有反抗。他乖乖去承受了那些雷霆怒火。这种东西有什么可以称之为喜欢或不喜欢的,和这张脸曾经做过的其它暴力相比,并没有更多的不可忍耐。

    因为他是羽皇的罪人。承受“他”的愤怒是他应得的惩罚。

    阿来冲上去,一把扯住了羽还真的衣领,逼问他:“还是你脑子发昏,爱这个人渣爱得没有尊严和理智了?”

    只会摆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。一副受尽委屈的可怜相。一副天下只有自己是最无辜的蠢样。她更想问问:让自己落到这份境地,你自己是个死人吗?不会反抗!不会自救!别人都是恶。别人都是无耻卑鄙。那你自己呢?为什么要让别人把自己欺负成一个无药可救的弱者?除了等死,等救,你是死人吗?没有自己求生、自救的意愿吗?

    可为什么,为什么她就非要替这个蠢到让人生气的家伙着急,甚至怒火中烧?根本就是和她毫不相关的事?为什么这个蠢货的事非要由她来出头?为什么她要替他去像条疯狗一样对人渣狂吠?为什么?为什么?为什么?

    “我问你到底在发什么疯?”白泽把手搭在激动不已的女人肩头。“一个劲骂我人渣,又是野狗的。我也是有脾气的。我会动手揍你的。”

    阿来用力推开了白泽,大声道:“先开口骂人的是谁呀!我是在这里无理取闹吗?根本搞不懂你们。不就因为我不懂,所以我才问他为什么?好歹他也是个男人,被一个才相识不久的陌生人忽然凑近来乱发一通情,干嘛不揍你一顿?就算你忽然发失心疯,被他迷了神智,非要纠缠他不可,狠狠揍一顿的话,再怎么神智不清也会醒的吧?结果不就是因为这家伙完全没有反抗,才让你做出这种无法理喻的蠢事吗?虽然你这个人的确很烂,可也不是全无羞耻之心的贱人吧,所以我不就在问他,为什么他要顺从你的胡作非为?姑且两情相悦也就罢了,可你们不是才刚相识……”

    “刚相识也可以一见钟情。”白泽道。

    一见钟情……

    “一见钟情是什么鬼?”阿来并没有被唬住。

    羽还真一下子回过神,想:他果然是信口开河,胡说八道的。

    白泽走上来,伸手搂过了羽还真的肩头,把他揽进怀里。

    “为什么我不可以对他一见钟情?那艘飞船你不也看见了嘛?要造那样一个东西,要花很多的钱。这家伙看起来呆呆傻傻的,能拥有一艘飞艇不就说明他很有钱吗?而且他擅长造东西,我跟他有共同的兴趣爱好,趣味相投。有钱,有共同爱好,我喜欢他。理由充分足够了吗?”

    “……”阿来无法反驳。

    “可我不喜欢你。”羽还真怯弱地支吾了一句。

    白泽凑近脸,一把挑起他的下巴,笑着问:“大爷我的脸让你有什么不满意的?”

    他忽然一个翻脸,朝他狠狠道:“我肯喜欢你,已是你这辈子里最大的福气了。”

    白泽把怀里的人不屑地推了出去。

    他走到女人面前,挑着嘴角的轻笑,问:“干嘛对我和他的事问东问西?看到我喜欢上别人,终于发现自己其实是在深爱着我吗?”

    阿来毫不客气地抬手朝他掴去一巴掌。她的手腕被他抓在手里。

    她凑上自己的脸,也朝他狠狠笑道:“你快去一头淹死算了吧。恶心的自恋狂。”

    茯苓喊叫了一声。

    草坡上不知何时,围起了一队官兵。

    “喂,有孩子,还有女人!”一个官差指着底下的人让身边的同伴看。

    阿来抱起跑过来的茯苓,背在背上,往前跑。

    “喂,快抓住这群山贼!他们要逃跑!”草坡上的人冲了下来。

    羽还真懵了。什么山贼?阿来干嘛要跑?官兵为什么要抓他们?

    白泽毫不留情地把暗器抛向那些人。

    山贼……山贼!

    羽还真与他们相遇时,男人和女人就是像现在这样被一群无害的村民追捕着。所以,阿来,白泽,还有茯苓,是山贼吗?

    白泽伸手拉住了杵在原地发呆的他,朝他喊了声:“发什么愣?跑呀!”

    虽然脑子里一团乱七八糟,可羽还真的脚还是跟着白泽的脚步朝前迈去。他想:他们真的是山贼吗?他因为误打误撞,和一伙山贼纠缠到一块去了吗?

     

    这片林子里有山贼出没。

    阿来带着茯苓,在慌不择路里,跑进了山贼窝。立刻被凶悍的山贼们团团围住。

    要问她怕不怕?她一个女人,带着一个孩子,面对一群杀人如麻的强盗,会有不害怕的道理吗?

    受够了!

    她在真心真意朝丢下自己和茯苓不顾,现在正不知所踪的两个男人恶狠狠地诅咒。都是因为碰上那个叫羽还真的傻瓜,今天一天之内,又是差点被一帮愚民烧死,或者差点从天上掉下来摔死,还有被官兵追捕,结果现在还落进了强盗的贼窝里。羽还真绝对就是一个大扫把星!

    运气简直背到惊天动地了!

    她放弃了反抗。

    面对跟前站着的这么大帮强盗,一个女人要怎么全身而退?她又不是武功高强的女侠。不,就算武功高强,也会被一人一刀,剁成肉泥的。

    她拉着茯苓的小手,无所畏惧地朝为首的强盗头子道:“别伤害我。我知道你们求财。我的丈夫是做生意的。他可以付给你们大笔赎金。”

    她想,白泽要是敢不来救她和茯苓,今天她要是死在这群强盗手里,一定会做鬼也不放过白泽和羽还真的!

    2016-12-14

    为了不让人误解,剧透:没有替身梗。

     

    逸真

     

    评论(5)
    热度(23)